据匈牙利媒体报道,匈牙利的经济一直在追赶发达国家,然而,“中等收入陷阱”的噩梦却深深地印在了公众的意识中。对比德国、英国或奥地利,匈牙利的落后似乎令人绝望。不过,与发达国家的距离并没有那么大,匈牙利实际上可以称为发达国家。
为什么会有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因为,有一个数据显示,匈牙利以美元计算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以世界银行计算的购买力平价衡量)仅略落后于日本,这意味着,根据数据,匈牙利几乎和日本一样发达。
你可以理解,很难相信匈牙利的经济发展水平可以几乎与日本相当,因为日本一向被视为有序、现代化和技术进步的据点,高质量的出口产品比比皆是。不过,数据并没有错:近年来,匈牙利的发展已经接近日本。
匈牙利是最发达国家之一:这是一个笑话吗?
经济发展最重要的指标是以购买力平价(PPP)衡量的人均GDP,它由两个组成部分组成。一个是GDP本身,即特定经济体在一年内创造的附加值,除以人均得出名义发展水平。然而,这并不能提供完整的情况,因为为了进行国际比较,必须以某种方式消除不同的价格水平。这就是PPP的作用,对此进行调整,可以更准确地看到一个国家与另一个国家的发展情况。(虽然这个指标被广泛接受,但它远非完美:经济学家加博尔·奥布拉特(Gábor Oblath)曾多次撰写有关按购买力平价衡量的人均GDP和国际比较问题的文章。购买力平价可以通过多种方式计算,但为了可比性,所有国家必须使用相同的方法。因此,从单一数据库开始:我们建议使用世界银行的数据。
避免误解
需要注意的是,虽然发展与生活水平密切相关,但按购买力平价计算的人均GDP并不是收入指标,因此并不能直接反映生活水平。家庭收入还受到其他几个因素的影响,在本文中不会讨论这些因素。
上图展示了1992年至2022年匈牙利、日本和欧盟的发展情况。可以看出,1992年,日本的发展水平大约是匈牙利的两倍半,欧盟的发展水平是匈牙利的两倍。即使在2002年,日本也比欧盟发达,而且仍然是匈牙利的两倍。到2022年,匈牙利与日本的差距大部分已经弥补,而欧盟也超过了日本。
匈牙利在1992年至2022年间实现了显着的经济增长,而日本的发展在同一时期陷入停滞。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亚洲国家迅速发展,成为发达国家,但人口问题和相互危机严重制约了经济发展,因此即使在发展水平相近的国家中也表现不佳。
1990年代初,日本仍处于发达国家第10名至第20名之间,但到2022年,它只成为第40名最发达国家。与此同时,随着其组成的变化,欧盟在第30名左右不断移动,
另一方面,匈牙利到 2022 年已成为世界排名第 42 位最发达的经济体,即在全球195个国家的发展排名中位居前四分之一。(前 10 个国家是几个较小的石油君主国和人均 GDP 高的避税天堂)。考虑到这一点,人们常说的“中等收入陷阱”就站不住脚了。虽然发达国家的地位有各种客观标准(匈牙利有的达到,有的不满足),但按照最严格的标准,比如按照世界银行的分类,德国也在高收入国家和中等收入国家之间摇摆不定),随着参与度达到前 25%,可以肯定地说匈牙利已经成为一个发达国家。
如果有人现在感到惊讶,那么他们并不孤单。为什么匈牙利这种发展水平似乎不现实,有多种解释。一是历史上的快速变化正在慢慢进入公众意识,匈牙利经济的追赶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正如你所看到的,2012年匈牙利还没能与日本保持一致)。另一个原因是匈牙利始终跟西方邻国对比,以此衡量自己。
许多匈牙利人在德国、英国和奥地利生活和工作,因此这些国家经常成为比较的基础(尤其是后者)。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觉得匈牙利经济不发达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我们不能忘记,我们的西方邻国走在世界发展的前列。例如,到 2022 年,奥地利在全球最发达经济体中排名第 15 位,德国排名第 18 位。在发展队列中排在我们前面的 41 个国家中,有一半以上是我们的邻国。而西欧的发展却绝非全世界的典型,大多数国家都远远落后于欧盟核心国家。
如果我们将自己与乌克兰、塞尔维亚或整个西巴尔干国家进行比较,我们的自我形象就会好很多。然而,在匈牙利的经济话语中,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属于全球精英的西欧是参考对象,无论如何,悲观的前景并不是匈牙利的特色:在斯洛伐克,弥漫着一种彻头彻尾的世界末日情绪;捷克共和国几乎达到了欧盟的发展水平(在全球最发达的国家中排名第34位),有人谈论中等收入陷阱;但即使在高度发达的美国,人们也认为经济状况比实际情况更糟糕。
成功追赶的原因是什么?
上图显示了匈牙利、波兰和罗马尼亚如何追赶欧盟平均水平。1992年,匈牙利为欧盟平均水平的52%,波兰为39%,罗马尼亚为28%。2022年,匈牙利和罗马尼亚的发展水平达到欧盟的77%,而波兰已经达到80%。快速发展并不仅仅是匈牙利的成功故事,匈牙利在该地区的相对发展甚至还不如邻国。东中欧地区一些国家的快速发展基于两个社会政治决策:
1989年从专制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
2000年代加入欧盟。
前者无需解释,在国家社会主义经济模式下,发展所必需的经济过程无法有效发挥作用。这是追赶所需迈出的第一步。
加入欧盟(大多数国家于 2004 年加入)进一步推动了有机发展,因为该地区的经济成为发达国家共同市场的一部分。西方资本、技术和知识自由流入新加入成员国的障碍也被消除。此外,由于欧盟地区的法律框架,经济环境变得更加可预测,这也有利于新成员国寻找投资者。欧盟成员身份在多大程度上增加了成功追赶的机会,这一事实清楚地表明:
获得成员国资格的后社会主义国家比那些留在成员国之外的国家(例如塞尔维亚、乌克兰、西巴尔干国家)取得了更显着的发展。
获得欧盟成员资格支持了有机发展,但后者或多或少是在向市场经济转型后自然发生的。这一过程可以用所谓的条件趋同理论来解释,根据该理论,每个国家都有一个可达到的发展水平来趋同。可达到的发展水平受到无数因素的影响(其中包括人口、立法环境以及民族传统)。
当中东欧国家向市场经济转型时,它们的潜在产出水平大幅跃升,因为它们采用了更发达国家的生产方式,适应西方伙伴的法律环境,并且出现了外国资本。由于这些经济体起步时的发展水平远低于西方经济体,因此它们有能力实现更大的增长。然而,其中一个重要部分只是适应:较发达的伙伴在短时间内大量出现在中东欧地区。也可以说,地区内部存在的不正常差异随着经济一体化而大部分消失。
赶上不是永久的
尽管低发达经济体在参与国际贸易中自然会启动追赶机制,但也不能保证能够成功趋同。政治和社会动荡、外部冲突以及错误的经济政策决策都可能阻碍或逆转经济的追赶。实践中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非洲、南美和中东的一些国家都有这种缓慢且不连续的追赶状态,由此看来,中东欧地区的成功追赶堪称更大的成就。
发展落后不仅仅存在于不发达国家。我们已经看到日本的例子:它的发展距离美国越来越远,落后于欧盟的差距也越来越大。1992年,中国的发展水平为世界平均水平的362%,到2022年已下降至221%。如果再这样下去,几年之内匈牙利的发展可能会超过日本。
我们在欧洲也看到类似的例子,主要是在南部。例如,2002年,西班牙仍超过欧盟的平均发展水平,但如今已降至84%。希腊的下降更为剧烈:从2002年的94%下降到68%。
很难清楚地确定为什么南方经济体的发展如此恶化:抑制竞争的官僚机构、僵化的劳动力市场、运作不善的公共管理体系、民族特征和人口变化过程都可能是恶化的原因。后者在日本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因素)。无论如何,这些例子表明追赶速度绝不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这些国家的发展排名可能在几年内大幅下降。
根据经济学,每个国家能够达到的赶超程度和相对发展水平是不同的,但我们无法准确知道这个水平在哪里(到目前为止无法知道匈牙利目前的发展水平是否达到了或低于或高于欧盟平均水平)。而所能达到的最大发展也受到无数因素包括技术发展、立法、经济结构、人力资源的质量和健康、员工态度、习惯等因素的影响,它们的变化也改变了发展的方向。